11
“萧前辈，前辈，我是汪宿。”
“噢，什么事快说。”
“对不起前辈，我瞒不下去了，萧锐懿她因为成为了对方的目标，昨天晚上还与对方发生了冲突，现在瞒不了她关于守门人的有些事情了。对不起。”
“……我这里现在有事情走不开，你去直接告诉她事实吧。既然这样想骗下去已经不可能，告诉她吧。我腾出手来就去你那里。”
挂了电话，我从厕所里走出来回到客厅面对两个气红了脸的女生。沈麐现在应该是生气了，她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只是死死盯着我，就差眼睛都不眨一下了。
萧锐懿现在也一定非常生气，她气得不停喘粗气，一脸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的样儿，头发都要炸起来了。
我在她们对面一坐，她们看着我的表情就已经可以把我直接吞掉了。
“你给我说清楚！”
“你告诉她好了！”
我的屁股刚粘上椅子，她们两个就同时发难，我伸出手示意她们两个缓缓，然而萧锐懿不是一般的泼辣，看到我这个样子她站起来就准备薅住我的领子。还好我向后一闪，只让她抓住了左手的一只手腕而已，虽然我没有壮士断腕的胆子。
“是我没有告诉你，瞒着你都是我干的！”
“好好交代，要不然我把你从阳台扔下去！”
她一松开，我就感觉到手腕生疼，被她揪住的左手都发麻啦。下手真是狠。
“是这样的，真是，又要解释一遍我真的都烦啊！”
“什么东西，你还在这里抱怨什么？”
“汪宿，你好好说给她听，让她知道。”
“沈麐，我是想，这个东西解释起来太烦了。如果她不相信我们两个还会被当成神经病。要不然你告诉她吧，我头都痛。”
“什么事情你们两个还要推三阻四？不能直接说嘛？我有什么不会相信。”
“萧锐懿，这件事情真的不一样。”
沈麐平和的语气缓解了萧锐懿不少怒气，也是，面对沈麐这样的女孩子要生气真的不容易，她看起来长的就是一副没办法让人对她生气的样子。
“好吧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会尽量理解。”
“这件事情发生的会超乎你的想象，说起来你可能完全不会相信，当时，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会觉得汪宿他是个疯子的。”
“我不懂了，什么事情让你们这么说？”
“嗯……”
我犹豫了，告诉她就等于把她也拉入了这个原本不应该让她接触的平行世界。之前沈麐的加入是因为已经有灵缠上了她，并且她也有这方面的天赋。现在的萧锐懿，可以说是一个无辜受害者。
“这世上哪有什么无辜的人？”
谢荃东曾经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我当时左耳进右耳出。
“世上的人生下来就是为了被之后的命运玩弄，哪有无辜的，全都是自己的主人又是命运的奴仆。”
我似乎为自己找到了很好的理由，最起码能让自己心安理得。
“萧锐懿，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样，是因为什么昏过去的吗？”
“呃……完全没有那时候一点点的印象了……说真的，我要不是刚才在你这儿醒来我都不觉得自己曾经晕掉过。”
她脸上的表情像是个在思考奥数题的小学生，看样子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这有什么关系吗？”
“不但有，而且关系还大了去啦！”
“我怎么没觉得……”
萧锐懿的嘟囔我就当听不见，我继续说:“沈麐这事情也要和你说说。”
“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似乎……出现了幻觉？”
“这次我们的对手应该是以使用咒术为主的，使用下咒这种方式，并且还会驱使动物。”
“等等等，你在说什么呀？什么咒术，都什么年代了？怎么可能……”
我冲着她伸出一根手指示意萧锐懿不要再说话，同时盯着她的眼睛说:“这种事情21世纪怎么就不能有啦，当然还存在。前辈说我们从事的工作是高端服务业，这没错。我们做的是服务于社会和这个世界，为了世界平衡工作。我们是守门人。”
“咒术是什么？像东南亚降头术吗？好恶心呀。”
沈麐一脸嫌弃地说出这句话，我摇摇头。
“咒术是一种通过灵力干扰特定目标行为的技术。降头术那完全就是诅咒对方，那个非常恶心而且多半是难以控制通过邪恶手段起效的诅咒。咒术不一样，咒术主要是干扰对方，就像昨天晚上，其实我身上的伤是中了咒术之后的萧锐懿你，你留下来的。”
“嗯？有这种可能性吗？我怎么不信。”
“当然是真的，咒术这个东西，我现在就可以让你体验体验。”
“咿呀！感觉会大事不好啊！”
萧锐懿一脸更加嫌弃的表情，简直比看到了蟑螂还生动形象。
“不会出什么事情，只是让你做点举手之劳的事情。”
沈麐在一边看着我，她却是满脸“干嘛不让我来？人家也想试试嘛！”的表情，看起来好玩的不得了，简直让人想掐掐她的脸。
“沈麐，由你输入灵力，只要一点点就好。”
她点头，我从房间里翻箱倒柜拿出一张已经准备好的符纸。先把它用两根指头捏着送到萧锐懿面前让她看清楚，在把它放到沈麐面前的桌上。接着我掏出口袋里的智能手机调到录像模式上，把镜头对准萧锐懿。
“不要随便拍我！”
看到我在录像，萧锐懿就准备拿手去档我的镜头，我把手机向后收的时候对她说:“你别这样，被下咒的人可能会失去那时的记忆，所以录像你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听了我解释，萧锐懿也不挡了，她接受了，我重新把镜头对准她。
“沈麐，一点点输入灵力。”
“我会努力的！”
沈麐把手指点在符纸上，轻轻应该是在输入灵力了，我现在看不见，只能想象，靠脑补模拟现在的灵力流动。
“好了吗？”
“我看不见啊，等等……”
萧锐懿看来已经中招了，她目光呆滞眼神迷离涣散，多半是好了。
“应该没问题了，她已经中了咒术。中了咒术的人就是一副植物人的感觉，这种状态下施咒者做什么他们就会跟着做，不过只限于低级咒术。”
“那我现在就是要动动喽！”
“嗯，没错，很聪明嘛！”
沈麐举起手指捏了自己的脸颊和鼻子，中了咒的萧锐懿也忠实地跟着沈麐这么做。接着，沈麐开始习惯用萧锐懿的身体活动，她从上到下把萧锐懿玩了个遍，其实也就是化化妆换换衣服这样的事情，总之，萧锐懿被我解咒之后看到自己的样子差点昏了过去。
“你们干了什么呀！”
萧锐懿气得声音都变尖了，又生气又害羞，一脸丢人到家的模样。看着身上被沈麐套上的我的衬衫和牛仔裤，还有脸上化成幼儿园小孩子一样的妆，气不打一处来，又不好意思当着我们的面脱掉。
“看什么看，还盯着看！”
“当然要看看啦，突然画风变了也挺可爱的嘛。”
我带着戏谑的口吻逗她，被我这么一说脸更红了，当着我和沈麐的面就开始扯身上的衬衫。
“别别，扯坏了我没钱买新的！”
“嗯——你们这两个！”
“咚咚……”与萧锐懿怒吼同时传来的还有敲门声，我看了眼沈麐和萧锐懿，让沈麐带着萧锐懿去我房间里换衣服，而我则去开门。
“谁啊？”
对着门口喊了一声，门外的人根本不理我。
对着猫眼一看，我立即开门。
“前辈你怎么来我这里啦？”
“挺干净的么……”
萧前辈打量着我的屋子，进了门她就开始像警犬那样四处嗅来嗅去，我跟着她，也不知道她在找什么。
“前辈，找什么呢？厨房在这边。”
“是嘛？我不是在找吃的，我妹在你这里？还是她之前来过？”
“她呀，在我的房间里换衣服。”
“在你的……”
脸色一变，前辈突然凑上来压低了声音对我说:“关于……”
“已经知道了。”
“呼……没想到这么轻易你就告诉她了，你还真的是老实人呐！”
“没办法继续瞒下去了……”
一边说，前辈一边走向我的房间。我跟在她身后，她扭开我的房门，我就跟在她背后所以简直无法防范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前辈打开房门，接着就用两根手指突袭了我的眼睛，虽然我有所反应闪了一下，但仍然被她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前辈一转身把房门使劲一关，转脸就居高临下看着坐在地上的我。
“看到什么啦？”
“没有什么也没有！绝对没有！我刚才眼睛突然被神的光芒照射到了，短暂性失明什么也看不见！”
萧前辈站在我面前，如同恶鬼附身，看起来简直比画像上的钟馗还要吓人。我背上的汗毛都站起来了，还有全身的冷汗就像下雨似得不停流淌。
“哦——”她的声音阴阳怪气，脸色阴沉着说:“你最好知道没有看见，要不然我真的会把你的眼珠子扣除当玻璃球弹。”
“是！我真的没有看见！”
不能不说“没有看见”，要不然眼睛不保哇！
善意的谎言是必要的，至少这个谎言对于我自己是饱含善意的！
前辈“呼”地吐了口气，拉我起来，叫我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讲给她听，作为情报的交换，前辈告诉了我关于目前情况她的猜想。
在我家，还是那张餐桌上，前辈详细讲述了她的想法。
对于从谢荃东家开始以来的这些事情，也就是这短短两天之内发生的事。结合上对方出招的手法，前辈觉得这只是一次试探性的行动。对方的出手最多只能算得上是试探而已，充其量连骚扰都算不上。
如果是真的以我、沈麐、萧锐懿或者是以谢荃东为代表的整个地区守门人组织为目的发起攻击，那么他或者他们的手段不会这么温柔而且没有影响力。
“前辈，这确实是非常温柔了，每次似乎都是为了扰乱我们的行动而已。用的都是一些雕虫小技，没有造成实质性的损害。出了我和谢老板之外，现在应该还没有其他人出现像我们这样的情况吧？”
前辈点点头回答说:“是这样没错，谢荃东和你应该只是撞上了，说白了都可以称得上是运气不好。因为你们的运气不好所以对方才会以你为目标展开行动。”
“那我还真是倒霉到家了，偏偏是我撞上，这事儿我觉得原本应该跟我只有最多半毛钱的关系。”
前辈一脸嘲讽的表情冲我咧嘴笑笑，她笑的我真是好不爽，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你还真的是倒霉啊，偏偏碰上这种事情，在你身边的那个小妹妹都没事，就你和谢荃东，平时人五人六，现在嚣张不起来了吧？”
“前辈，好了吗？谢老板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呢！”
“好好好，继续说些要紧地。对方既然采取行动那么我们也不能闲着，争夺现在事情的主导权并且弄清楚怎么回事才关键。也正是因为现在没弄清楚对方的本事，所以我没有把事情透露给其他这个地区的守门人，让他们知道了不是搞得人心惶惶就是不可收拾。现在由我们来解决这件事。”
“我还是想想怎么才能让我继续使用灵力，毕竟没有这个手艺很多事情难搞啊。”
“确实。”
前辈点点头，嘬了一口我泡给她的龙井茶，估计是喝不惯，喝的第一口她皱起眉头挑着眉毛端详了一会儿杯中的茶汤才把杯子放回桌上。
“能使用灵力是敲门砖，没有使用灵力的能力很多事情都不好办。我奇怪的就是怎么可能在一瞬间灵力就突然像是消失了似的，无影无踪？不能看呀！”
“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认为是一种冲击之类的东西，谢老板受害最终，我受害也很大，最后拥有灵力最弱的沈麐受害最小，可能是一种对灵力的冲击所带来的伤害吧。”
“你说得也对。”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换好衣服的萧锐懿和沈麐从房间里走出来，原本不大的客厅现在显得更加拥挤狭小。
“呦！妹妹啊，刚才的样儿还挺萌呀！”
“姐姐——姐！真是的，还不是这两个不靠谱的家伙，说给我看看什么‘咒术’，半天也不知道他们干了什么我就穿上那种衣服啦！”
萧锐懿向前辈声色俱厉控诉我们的时候，前辈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脱口秀，看着我们玩的样子。
“哦？他们给你看了什么？”
“是叫‘咒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我都不知道他们对我下咒，对我做了什么！”
“是么？是这样的吗？”
前辈明显在装傻，她伸出指头在萧锐懿额头上一弹，萧锐懿就已经中了咒。隔十秒再一次弹脑门，解咒完成。醒来的萧锐懿睁大眼睛看着她姐姐，似乎觉得完全不可思议，似乎这个世界已经颠覆了她的思维方式。
“姐姐……”
“你们，尤其是你汪宿，你没趁着对我妹下咒的时候干什么不轨的事情吧？我希望你没有做什么。”
我感觉点头，再拿出刚才拍摄视频的手机，我解释:“我当然没有，谁教你妹妹这么可爱让沈麐她都忍不住啦，有视频为证，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噢！”
“你们说这些干什么！喂喂喂，现在告诉我到底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连姐姐都知道这些东西，姐姐你还不只是知道，你还……到底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啊！？”
萧锐懿几乎歇斯底里的质问完全在我们的意料之内，两天前沈麐在图书馆里面对我的步步紧逼，所做出的反应与萧锐懿几乎如出一辙，至少从本质上来说。
“咳咳！”前辈一下子就回到了正儿八经的正襟危坐状态，也不知道这个人大脑的结构是什么样子的，在我的客厅里，四个人围着桌子，由萧前辈对沈麐和萧锐懿再来一次作为守门人的科普。
前辈喝了一口我泡给她的大麦茶，清了清嗓子，她说：“万物有灵，一切存在于世被虚无创造的事物都是存在被称为‘灵’象征它们事物存在本身的某种存在。”
“请问！”沈麐举起手，她这样子简直就像个小学生，她问萧前辈说：“那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不存在灵的东西？”
萧前辈竖起右手的食指，同时闭起眼睛摇着头说：“不存在的，不是说了么，灵，是我们对世界上存在事物本质的一个总称。有些事物在出现的过程中受到了其它事物强烈的影响就会累积更多的灵力。这就像是很多的艺术品被人说有种灵气一样，就是这样。”
“那……姐姐，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很不可思议呀！”
“小懿呀，”前辈摆出一副平易近人、循循善诱的老教授样子，她看着坐在她身边的萧锐懿，心平气和地对她说：“其实在人类刚刚出现进入有人类式思维的那个时候人类就已经发现了这件事，从最古老的时候就出现了神话、传说、巫蛊之类的事情，这些事情之所以被少部分人掌握就是因为这部分人掌握了灵的存在，而在这个现代化社会中我们，我、老爸、爷爷、大伯他们，还有汪宿这个家伙，我们都是在这个时代掌握了灵的人。”
“什么什么什么，姐姐你在说什么，你没有发烧吧？”
“才没有呢，你姐姐……”
“不要你插嘴！”
萧锐懿的歇斯底里用在我身上还真的是毫不吝惜，她的一句话把我堵得我只能摇摇头不说话。
“我们家族可是史上最古老的使用控制灵力的家族之一，我们家族但凡是直系后代都可以使用和控制灵力，包括你也可以。只是……”
前辈沉默了，这不像她，不像这个雷厉风行、有一说一的萧前辈，但是她也只是沉默了两秒都没有就继续对萧锐懿说:“其实你没有发现这个灵的世界只是因为家族里的人都在刻意隐瞒你，不想让你涉足灵的这些事情。”
“为……”
“我知道你要问为什么。”
“她知道你要问为什么。”
我和前辈的这两句话几乎同时说出口，而我又收到了萧锐懿的一个恶狠狠差不多可以吃了我的瞪眼。
我闭上嘴安安静静去听前辈会告诉她妹妹什么，他们家族的秘密。一个数百年甚至是几千年从事这项事业的家族现在禁止他们的女儿继承事业，可以说难以理解，或许是他们家族有什么秘密规矩之类的吧。
我现在更加意识到之前我的冒失，真是的好好去插这个嘴干什么？
前辈看着萧锐懿，眼神失去了一些之前的注册商标似的锐利，她在徘徊，似乎是难以开口或许只是因为不好意思么？
“小懿，以前瞒着你的事情其实多了去啦，不告诉你只是因为我们有自己的打算，所以不要误解我们。我，老爸老妈，爷爷奶奶，大伯舅舅，我们一起瞒着你只是因为我们有自己的打算而已。”
“你们只是告诉我一点然后让我不要在去接触不就好了吗？彻底瞒着我。”
萧锐懿倔强顶嘴的样子和说出的话真是有趣，甚至我听起来都觉得搞笑。既然不想让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告诉你一点点，再告诫你不要去这么做。与其这么麻烦好不如就不让你知道好了。
“小懿，我们如果只是告诉你一点点，你能不去让自己知道更多吗？”
我差点忍不住要笑出来，不过还是忍住了，要不然可能会被她们姐妹打死。
“我……应该不能。可是这又是什么事情？我们家到底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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